唐山,因煤而建、因钢而兴,是一座具有百年历史的重工业城市,被誉为“中国近代工业的摇篮”。这座资源性城市几度成为河北的经济龙头,并成功跻身中国GDP“5000亿元俱乐部”。路北区地处唐山中心城区,是唐山的政治、经济、文化中心,辖区面积较大,人口众多。
近年来,唐山市路北区人民法院紧紧围绕区委、区政府工作大局,主动创新工作方式方法,积极发挥审判职能作用,不断优化营商环境,着力为区域社会经济高质量发展提供优质司法服务和保障,司法公信力和群众满意度有了大幅提升。
实践中,市场上存在着大量“僵尸企业”,制约了社会经济的健康发展。破产法律制度,是畅通市场主体退出的一种渠道,有利于实现资源的有效配置。而房地产企业破产是社会综合治理工作,对政府职能部门与法院在破产法律框架下实现困境企业依法救治、退出工作目标提出了新要求。
唐山柒麟正东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成立于2013年2月4日,是一家实力雄厚的房地产开发企业。路北区河西里区域征收改造工程由柒麟正东公司开发建设,后因资金链断裂,导致工程停工滞建,土地、房产被轮侯查封,项目烂尾。
2018年5月23日,债权人向路北区法院提出对柒麟正东公司破产重整申请。
“考虑到回迁户、购房户多年无法入住,不仅损害群众利益,而且影响社会稳定。悠悠万事,民生为本,为尽早实现百姓的安居梦,我们急民所急,忧民所忧,受理后立即依法指定管理人开展相关重整工作。”路北区法院破产合议庭负责人周爱静回忆说。
当前,我国正处于社会经济转型期,矛盾易发多发频发。特别是自2015年5月1日立案登记制全面实施以来,路北区法院受理案件数激增,年均收案数近7000件,并有逐年增长的趋势。
路北区法院所受理的案件具有诉讼标的额高、疑难复杂类型多、受关注度高、敏感性强等特点,而全院仅有37名法官,承担着艰巨的审判任务,超负荷运转已成常态。
办案任务重、难度大、数量多,不是简单的一判了之的借口,法官要追求法律效果和社会效果的有机统一,避免机械办案、就案办案。更何况,破产案件普遍债务金额高、法律政策交织、审理周期较长。
柒麟正东公司所建项目剩余待建工程量大、剩余可售房产少,且涉及回迁户、购房户人数众多、历史遗留问题较多,属于高风险项目。如何处理好这一烫手山芋,无疑是摆在路北区法院面前的一道绕不开的考题,既考验着法官的业务素质能力,也考验着法院的组织协调能力。
时间易逝,但时间记录下的事件不会被遗忘。
管理人经初步调查,认为柒麟正东公司继续营业有利于充分保护广大债权人、职工、购房户、回迁户及相关各方的合法权益。因此,管理人决定继续柒麟正东公司的营业。
“2011年3月,征收改造项目启动,选择回迁补偿的被征收居民在外租房过渡长达10年,如不能早日解决回迁入住问题,仅此一项每年产生的‘过渡费’就高达6500余万元。”周爱静担忧道。
周爱静的担忧不无道理。从行政管理角度看,房企开发建设涉及所建项目用地、规划、施工、销售、竣工验收等多个与行政管理相关的事项;从项目稳定建设的角度看,柒麟正东公司涉及债权人人数众多,群体广泛,矛盾尖锐突出,维稳压力大;从项目工程角度看,项目工程量大,时间跨度长,历史遗留问题多。
世上无难事,只要肯登攀。合议庭经过认真合议后认识到,加强司法与行政沟通配合对于提高案件审理质效至关重要。
俗话说,“老大难,老大难,老大重视就不难”。路北区法院为帮助企业走出困境,实现百姓安居诉求,“一把手”亲自挂帅,定期听取合议庭汇报,主动谋划,详细部署,积极与区政府、公安、信访、街道办和市金融协调小组等职能部门进行沟通协调;各分管领导就工作中面临的困难和问题,多次向区政府、上级法院汇报并取得相应支持,帮助企业渡难关,破产工作得以顺利、有序推进。
周爱静作为审判长,更加明白自己所肩负的责任。为了深入了解案件情况,她几百次接待回迁户、购房户及债权人,解答法律问题,“5+2”“白加黑”成了家常便饭;她利用周末时间去安徽宣城中院实地考察、学习全国有影响力的房地产破产重整案件的先进做法,向唐山中院、河北高院、中国人民大学等单位的专家、教授请教该类案件在实际审理过程中所出现的疑难问题;她每周都参加项目调度会,不知疲倦地汇报、沟通。
于是,“法院司法主导、党委政府支持、各职能部门配合”的府院联动协调工作机制建立,支持法院、管理人处理项目工程建设、竣工验收、剩余房产销售、回迁户安置、涉税事项办理、维护社会稳定等问题。
破产,意味着终结企业的“生命”,但有时候,放水养鱼更能凸显破产制度的价值。
“破产不停产”,一方面有利于稳定回迁户、购房户的情绪,保障民生诉求早日实现,另一方面有利于大幅节省项目续建开发的等待时间及财务成本,提升债权回收率。经合议庭合议研究,决定许可柒麟正东公司继续营业。
为及时启动项目后续工程建设,管理人积极引入共益债资金。
2019年4月19日、7月31日,管理人两次在全国企业破产重整案件信息网、中国破产法论坛公众号以及管理人公众号三个网络平台发布公告,招募柒麟正东公司破产重整意向投资人。但由于项目涉及回迁户、购房户群体大、风险高、利润低等因素,最终未有投资人收购项目。
面对以上困难,鉴于重整制度以挽救困境资产、困境企业为目标,结合项目具体情况,采取了柒麟正东公司自营、全部重整剩余向债权人依法分配的方式进行,既要体现出企业破产法公平价值目标、又要体现好企业破产法维护经济秩序价值目标。
这就是路北区法院首创的“边破产边施工”模式,通过政府出借、建筑方垫资等方式,先施工将项目盘活,具备交房条件后,对未销售的房产进行销售回笼资金,继续用以施工。
2020年5月22日,路北区法院批准重整计划(草案)。柒麟正东公司破产重整程序进入重整计划的执行阶段。
值得提及的是,新冠肺炎疫情联防联控工作全面启动以来,为统筹作好疫情防控与复工复产,在府院联动机制协调支持下,点对点接回工人,备足配齐防疫物资,沟通安排农民工、员工分批次入场,做好员工健康监测和报告,加强工地进出人员管理、办公场所通风换气,实行员工分餐就餐,确保工程建设如期推进,重整工作有序进行。
此外,路北区法院发现部分回迁户、购房户对于项目重整目标、法律程序、各方债权保护等存在不理解甚至误解的情况,有时会在某些问题上形成激烈对抗,不利于维护社会稳定。
为及时加强信息沟通,向回迁户、购房户群体讲清释明其所关心的问题十分重要。例如项目各期工程形象进度是否均衡?是否存在仅施工某一期工程,不顾及其他工程的情形?如何保障项目各期交房的问题?
“为畅通柒麟正东公司重整过程中涉及的工程进展、会议召开、议案表决等沟通渠道,及时排解购房户、回迁户以及其他债权人的疑问,我们指导管理人建立微信公众号,通过公众号及时发布信息,向债权人解释沟通有关问题,确保项目在稳定的环境下推进。”周爱静介绍道。
功夫不负有心人。目前,该案涉及的1670户回迁户、1336户购房户,除因个性原因未能交付房屋外,基本完成交房入住工作。
看到新房后,回迁户王大爷喜极而泣,激动地说:“十年了,盼星星盼月亮,终于盼来了这一天……感谢政府!感谢法院!”3000多套住房承载着3000多个期盼,在老百姓一张张的笑脸中,周爱静看到了他们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希望!
“柒麟正东公司破产重整工作,维护了回迁户、购房户的合法权益,降低了项目重组建设的时间及财务成本,维护了社会稳定,达到了法律效果和社会效果的统一。这不仅是我院服务和保障区域社会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具体表现,也体现了我院坚持以人民为中心,真心实意为群众办实事、做好事、解难事的司法担当。”路北区法院党组书记、院长刘士刚表示。
“区法院结合案件特点,创新思维举措,运用破产重整法律制度,妥善化解房地产历史遗留问题,为我区的社会经济建设作出了重大贡献。”路北区法院的工作,得到了区委、区政府的肯定和认可。
潮起海天阔,扬帆正当时。新的征程,路北区法院将在以刘士刚同志为班长的新一届院党组的带领下,进一步改进司法作风,提升诉讼服务能力和水平,破解“案多人少”司法难题,满足人民群众多元司法需求,让公平正义的阳光照耀每位当事人!